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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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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依依在超市買了一大袋食品,慢吞吞地挪動到Infinite的宿舍。按下大門密碼,邊開門邊大聲吼:“我來啦我來啦我來啦!有人沒人?有人就趕緊穿上衣服過來幫忙啊~~~~”回應孫依依的是空蕩蕩的屋子,這種情況不是沒人就是在睡覺。她氣喘籲籲地把食物放在客廳,然後一個一個房間開始搜索。孫依依時不時地要上來宿舍,說是說大家那麽親多上來串門聯絡感情,實質是為了平時方便她上來給他們幾個儲備一些食物,整理一下房間。真真是保姆啊!有一次孫依依上來,不小心看到不羈的成烈君□□著上身在客廳移動,孫依依倒沒什麽,男人赤膊很正常,反倒是李成烈像見了鬼似的大叫,連滾帶爬地沖進房間。從此,每次孫依依上來都要在進門的時候大喊幾聲,提醒某些放蕩不羈的男人穿好衣服。

看來都出去了啊……

孫依依最後打開金聖圭和南優鉉的房間,意外地看到蜷縮在床上睡覺的金聖圭。果然隊長是最懶的。孫依依正準備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時,突然覺得畫面有點不太對勁。現在是六月份,室外的氣溫達到三十度。房間並沒有開空調,孫依依在宿舍裏逗留了一小會也覺得悶熱,但是躺在床上的金聖圭卻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!這太奇怪了!孫依依走到床邊,發現睡夢中的金聖圭臉色潮紅,眉頭緊鎖,額上還有豆大的汗滴在流淌。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,燙得她趕緊縮回了手。昨天見他還好好的,怎麽突然生病了?孫依依跑去客廳從藥箱裏翻出退燒藥,倒了一杯溫水走回房間,她輕輕搖了搖金聖圭,“聖圭!聖圭!醒醒!快醒醒啊!金聖圭!……”

金聖圭覺得難受,臉頰明明好熱,可是身上卻又覺得有種陰陰的寒意。迷迷糊糊中聽到有個聲音在叫喚自己,他掙紮著想醒來,可是眼皮好重,怎麽都睜不開眼睛,想開口回應那個聲音,可是喉嚨卻發不出聲音。突然,他感覺被人扶了起來,嘴巴被塞進了什麽東西,苦澀的味道在口腔散開,他的眉頭皺得更深,接著流入一股溫水,沖淡了苦澀的味道,也滋潤了他幹涸的嘴巴。他感覺自己重新被扶著躺下,有人給他蓋上了被子,他甚至聽到那個人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出去了。她是誰?金聖圭無力思考,重新沈沈地睡去。

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金聖圭終於醒了。腦袋還有點迷糊,但基本已經清醒,身體也感覺沒有那麽難受了。他走出房間,看到孫依依正在廚房忙碌。今天的孫依依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色T恤,牛仔短褲下面一雙腿不算長卻勻稱有致,栗色的長發被紮成一束馬尾,露出她光潔小巧的額頭,顯得特別青春陽光。孫依依舀了一勺熬了好久的白粥,又軟又綿又滑,nice~~她擡起頭,踮起腳來伸手想拿櫃子裏的瓷碗。長得矮真是硬傷……差一點……就……夠著了啊!正當孫依依堅決不向命運低頭的時候,一只“纖纖玉手”越過她的頭頂,輕松地將櫃子裏的瓷碗拿了下來。孫依依愕然地回過頭,發現是金聖圭,第一時間伸出自己的手探上金聖圭的額頭,“你醒了?燒退了嗎?感覺好點了嗎?”冰冰涼的小手觸碰到額頭,金聖圭覺得很舒服。剛剛靜靜地看著她在廚房忙碌的樣子,看到她踮腳拿不到高處的東西的時候,還有現在兩人只有零點幾毫米的距離,這一切都讓他心動不已。金聖圭收回出神的視線:“矮到死。”說完把瓷碗遞給孫依依,就轉身走出了廚房。

孫依依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沒跟他計較,盛了兩碗白粥,又將剛炒的幾個小菜端到飯桌。金聖圭正準備起筷的時候,孫依依將體溫計遞給他,

“測完體溫再吃,看燒退了沒有。”

“哦……我剛好想吃清淡點的,如果你做了別的飯菜我可能都吃不下,感覺沒有胃口。”

“廢話!病人要飲食清淡,這個最適合你了。對了,你怎麽突然病了?昨天還好好的。”

“我也不知道,中午的時候覺得頭很暈,然後就去睡覺了,越睡越覺得難受,然後感覺……”金聖圭想起來了,迷糊中聽到的那個聲音那個人,原來是她啊。“嗯……你煮得粥看起來很棒啊!”

“那當然~我以前剛參加工作的時候,一個人生活。因為不會煮飯做菜,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煮粥喝,所以這煲粥的技術是越練越強。”

“你的廚藝不是很好嗎?”

“那是後來的事了,慢慢才學會的。”

“哇,真厲害,我以前一個人生活也沒學會任何技能。”金聖圭想起以前的日子,不知怎麽地就開始說起自己的故事,“那時候剛出來,跟朋友一起在地下室玩樂隊。平時還要去打工掙錢,為了省錢我有一段時間都是吃紫菜包飯。呵呵,或許那時候吃得很多,以致我現在都還很喜歡紫菜包飯。後來被選進公司當了練習生,每天沒日沒夜的排練,出道後卻久久紅不起來。我曾經也焦慮擔心過,但最後還是堅持下來,有了今天的成績。一位的時候,弟弟們都哭了,我也想哭,可是我不能,因為我是隊長,是他們信任的哥哥……”

孫依依咬著筷子,看著眼前這個男人。平時的他傲嬌,膽小,虛弱,可從未想過他的內心那麽強大,為了夢想,為了團隊,付出了那麽多不為人知的努力。孫依依真心地佩服他,覺得他棒棒噠!

“幹嘛這樣看著我?”

“金聖圭,我從未像此刻那樣覺得你特別棒!”

第一次得到女神的讚賞,鼴鼠圭害羞得低頭偷笑。“音樂是我的夢想,為了它我可以做任何事。因為有了這個夢想,我才有動力堅持到現在,我才能在最艱難的時刻不放棄。其實我很看不起沒有夢想的人,你們中國有句話怎麽說來著,‘人如果沒有夢想,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?’我覺得這句話說的很對。夢想是光,會在你最黑暗的時候給你指引……”滔滔不絕的金聖圭沈浸在自己的洗腦演說中,根本沒有註意到對面的人正在像臺風過境一樣低頭橫掃碗裏的白粥。

“啪!”,孫依依放下手裏空空的瓷碗,打斷了還在激昂演說的金聖圭,“我吃飽了,先回去了。你吃完自己收拾。”說完,起身拎了包包就走了,留下一臉茫然的金聖圭。

孫依依垂頭喪氣地拖著這副皮囊回到家,心裏很空虛。活了二十幾年,最後淪為被人瞧不起的樣子,真的很可悲吧。打開家門,孫依依把包包隨手丟到沙發上,砸得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江齊燃嗷嗷大叫。

“你瞎了啊?!”

孫依依頹然地坐上沙發,瞟了一眼江齊燃:“你有夢想麽?”

“我有藥,給你來幾瓶?”

“哼!我最瞧不起你們這種沒有夢想的人!有句話怎麽說來著,‘人如果沒有夢想,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?’我覺得這句話說的很對。夢想是光,會在你最黑暗的時候給你指引……你們這種鹹魚又怎麽會懂!”

江齊燃被孫依依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嚇尿了,這丫頭絕對是受刺激了:“孫依依,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番話嗎?”孫依依將手中的抱枕狠狠地摔向江齊燃。“得了,受什麽刺激了?跟知心大哥說說,我來開導開導你。”江齊燃爬起來在孫依依旁邊坐下。

關於夢想,孫依依他們談論過很多次,可惜每次都沒有什麽實質性的結果。林芊雪的夢想很明確,要當歌手要在舞臺上實現自己的價值;江齊燃的夢想很簡單,將自己不能選擇的事按自己喜歡的方式做成功;至於孫依依,沒人知道她的夢想是什麽,連她自己都不知道。她也很著急地去尋找,只是她到現在也找不到自己內心的渴望。沒有渴望沒有欲望,夢想對於她來說太虛空。

“藝術,職業,我並沒有那麽具體的……難道有夢想的人就非要有個具體的東西來表現嗎?”

“你想過什麽樣的日子?”江齊燃用最通俗的問法讓她描述內心對未來的憧憬。

“事業有成,家庭美滿。”

“這就是你的夢想啊。夢想不需要具體地說出是什麽,關鍵是你實現了自己的內心向往的狀態。要做什麽職業,要買什麽樣的房子,住在哪一座城市,要嫁給什麽樣的人,生多少個孩子,這些你通通可以自己選擇。盡管按照你內心的向往的狀態去做,等有一天你發現你的狀態就是你說的‘事業有成,家庭美滿’的時候,你的夢想就實現了。你應該慶幸,你的人生選擇權可比我多多了。”

孫依依若有所思,心裏豁然開朗,江齊燃說得很在理啊。“你要怎麽實現你向往的狀態?”

“我生來就有很多不能選擇的東西,所以我從很早開始就想要把我不能選擇的事情,按我自己喜歡的方式去做。接受不能改變的,改變不得不接受的。這就是我的夢想。”果然,這就是江齊燃,從來都是隨心而動,哪怕從一開始就註定不能選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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